第423章
赵巽看向宋敬之，莫名的有些烦他。
“宋医生有指教？”
“指教不敢当，我只是觉得这样分两辆车出发不太方便，不如调换成一辆大车，一起出发，大家伙也能相互有个照应。”
“我觉得宋医生说的有道理，我赞同。”
赵文佑不想跟宋敬之坐在一个车里，要坐就都坐在一起。
“现在上哪儿去调换大车？”
吉普车在碎石路上颠簸着，仪表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周焕猛踩刹车，车头在扬起的尘土中偏出三十度。
"
老宋说得对，得换大车。
"
温晴扶着前排座椅直起身，碎发扫过赵巽的后颈。
后座的赵文佑突然冷笑："
早说这破车撑不到滨城。
"
他的手指在公文包金属扣上敲出断续的节奏，像某种密码。
小钱钻出车门时踢到块碎石，"
加油站往北三里，有辆解放CA30。
"
他掸了掸公安制服下摆，军绿布料在阳光下泛起白边。
宋敬之的听诊器从医药箱缝隙漏出一截银光，"
伤员需要平躺，大车更稳当。
"
赵巽的食指在地图折痕处反复摩挲，"
往东绕过白桦林，能省半小时。
"
后视镜里，赵文佑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划拉，笔尖突然戳破纸页。
温晴把水壶递过去时，他手背青筋暴起，"
不用。
"
加油站的柴油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周焕跳上驾驶座时，车斗里捆着的麻绳突然崩断一截。
宋敬之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："
这车上周刚运过石灰。
"
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开时，赵巽的指南针指针开始疯狂旋转。
"
左转！
"
他吼声未落，大车擦着断崖边的界碑掠过。
赵文佑的公文包砸在车壁，散落的文件上印着"
滨城化工厂"
的红色钢印。
滨城公安局的钨丝灯在雨幕中晕成昏黄光斑。
楚鹤举着油布伞站在台阶上，藏蓝警服被雨水洇成深黑。
他身后的大厅里，白布下凸起的人形轮廓正在渗水，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暗红色的小溪。
楚鹤的伞面微微倾斜，露出下颌那道蜈蚣状的疤痕。
"
比预定时间晚了两小时。
"
他的目光掠过赵巽肩头，停在赵文佑沾着泥浆的皮鞋上。
解剖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。
宋敬之戴上橡胶手套，指尖在尸体肋缘处停顿："
石灰灼伤呈环形扩散，死亡时间要往前推四小时。
"
他的镊子夹起一片灰白色碎屑，正是加油站卡车上那种工业石灰。
温晴突然捂住口鼻后退，撞翻了器械推车。
赵巽扶住妻子时，瞥见解剖台下的排水口卡着半片茉莉花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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