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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砚清震惊地跌坐在地。
半晌后，他颤巍巍地抬起头，表情恐慌，眼眶湿润。
“我不信。”
侥幸逃回来的旧部明明说，是因为沈老将军，他大哥才会战死。
他大哥镇守漠北数年，怎么会贸然出兵呢？
“你们骗我！”
裴砚清狠狠地盯着土匪头子，想从他脸上找到破绽。
“我们山上，就有两个沈老将军的旧部，断了一条胳膊，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。
不信的话，小将军大可以把他们找来。”
“他们是沈家的旧部，肯定会向着沈家说话！”
“小将军有没有想过，你们裴家活着回来的士兵，会为了逃避责任，冤枉了沈家？”
裴砚清的脸色陡然一变。
“去！
把去年参与过此事的人都给我带来，我要亲自审问！”
将军府的私牢，彻夜灯明。
裴砚清审了整整一晚，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一年前，有位胡人女子带着丫鬟偷偷来到城中，却不幸撞见了喝醉了酒的苏毅。
他见那女子长得漂亮，就强行带回家中。
折辱了一番还不够，酒醒后，他又将那女子关了起来，夜夜都要折腾到半夜。
就连她身边的丫鬟，也没放过。
后来，那女子和丫鬟找机会跑了出去。
原来，这女子本是胡人一个部落首领的未婚妻，来城中，不过是想买几样成亲用的首饰。
胡人大怒，便派兵抢夺了几个村镇，又在城下叫嚷。
苏毅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。
他撺掇着裴大将军出兵，想着只要灭了那胡人的部落，他犯的错，就不会被人知晓了。
可他也没想到，胡人为了报仇，早就挖好了坑。
裴大将军和我爹战死后，苏毅又买通了侥幸活下来的士兵。
打了败仗，本身就是耻辱。
于是这些士兵也就依着他的意思，把所有的罪责，都扣在了我爹的头上。
我爹死后，我也伤心欲绝。
可因着对裴家的歉疚，我在这裴府之中，连哭都不敢大声。
面对裴砚清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折辱，只能选择默默承受。
裴大将军成了战死的英雄，全城百姓纷纷哀悼。
而我爹，保家卫国整整一生。
死后，却连个衣冠冢都没能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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